一提起只会嫉妒别人、专搞破坏的灵速*,景颇人就头疼。谁想要得到幸福就得先祭它,给它送礼物,请它不要破坏你的幸福;谁想要出门做生意,也得先祭祀它,给它送礼物,请它不要搞散你的财富。
这个灵速*,相传,就是鼎腊干的弟弟鼎腊弄。他的故事还得从头说起。
很久很久以前,有弟兄俩:哥哥叫鼎腊干,是一个耿直憨厚的人;弟弟鼎腊弄,是一个奸滑狡诈的人。哥哥随时都让着弟弟,弟兄俩总算还勉强处得下去。就是生活比较困难,弟兄俩总是天天东奔西跑,为生活奔波。
为了祈求幸福,摆脱困苦的生活处境,弟兄俩和其他景颇人一样,立志要诚心诚意地做一次盛大祭典目脑。不久,需用的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,就是还差送木代*的牛。那时我们景颇人没有牛,得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买。弟兄俩去了很久很久,最后才在一个村子里买到一条牛,便喜喜欢欢地牵着牛往回走了。
有一天,弟兄俩来到了一个村子,正是中午的时候,火红的太阳,像烧山地时的熊熊大火一样,烤得人受不了。弟兄俩喘着气,牛鼻尖上的汗珠直往外冒。他们准备到前面的树林里休息一下。一进了树林,弟兄俩就把牛放着吃草,自己躺在草地上看着。谁知一躺下去,几天来的劳累都爬上了眼皮,不知不觉就睡熟了。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,鼎腊干醒来一看,牛已不在,连忙一骨碌翻爬起来,叫醒了弟弟。弟弟一见牛不在,就责怪哥哥。在鼎腊干的说服下,鼎腊弄只得跟着去找牛。
弟兄俩一直找啊,找遍了九个山岗,找遍了九条村子,找遍了九丛刺蓬,太阳都已经落山了,莫说牛,就连什么鸟兽都没有碰上。鼎腊干听着弟弟的埋怨,低着头,慢慢地拖着脚步往前走。突然听到一声鸟叫,一只鸟正飞来歇在对面的树枝上。鼎腊干摸出了一颗泥弹子,拉开了弹弓打出去,鸟应声落地,原来是一只拖白林鸟,他们只得带着这只鸟回家去。弟兄俩回到了家,为了了却自己的心愿,他们还是如期举行了目脑祭典。因为没有牛,就只得以拖白林鸟代替牛来祭木代*。
拖白林鸟,神*们认为是很臭的。在鼎腊干弟兄俩祭祀的这一天,木代在天上闻到了恶臭。他马上派了一个天*到人间来查访情况。天*回去详细报告了鼎腊干弟兄用拖白林鸟祭祀的经过。木代感念他们的诚意,又派了一个天*,给鼎腊干弟兄俩送来了两包种子,并嘱咐他俩要好好地种,好好地收。
送种子的天*刚出门,鼎腊弄就偷偷地打开了两包种子,原来一包是高粱籽,一包是牛角屑。他想:世上只有种芋头、高粱、谷子的,那有种牛角屑的。他悄悄地留下了高粱种,把牛角屑分给了哥哥,并约哥哥各在一支山梁子上开荒栽种。
播种的时节来到了。奸滑的鼎腊弄早已在一支山梁上砍好了地,撒下了高粱种。憨直的哥哥也准备好了地,按节令认认真真地种下了牛角屑。
花开的时节过去了,草绿的时节也过去了,转眼就到了收庄稼的时候。这一天,鼎腊弄跑来哥哥家打探消息,他满以为那些牛角屑早已变成了泥土,这一次总算整着哥哥了。他用轻蔑的口吻问道:“哥哥,我种的高粱是快要成熟收获了,你种的庄稼长得怎么样?”
“我的庄稼也还长得可以,满地都长了肥肥大大的水牛。”鼎腊干露出了满意的微笑,憨厚地回答着弟弟的问话。鼎腊弄奸诈的笑容突然变了样,一阵白来一阵红,呆呆地望着哥哥。牛角屑怎么会长出了水牛,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。经过反复细问,证实是长了黑色的水牛后,他像断了根的树枝一样,低垂着头走了。
鼎腊弄跑到山梁子上,看着哥哥地上黑压压的一片水牛,埋怨自己为什么不留牛角屑而留下高粱种,又埋怨送种子的人为什么不把事情讲清楚。“光埋怨有什么用呢?还得另打主意,把牛夺过来!”他边走边想,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里。
过了一天,鼎腊弄想出了新的主意。他连昼连夜地舂好了一大袋白面。这一夜,他扛着白面跑到了哥哥的地上,在惨淡的月光下,给每条水牛都抹上了白面。第二天天刚亮,他就跑到哥哥家对哥哥说:“我的地上也长满了白水牛,昨天夜里,我听见我的牛都跑到你的地上去了。”不容哥哥分说就拉着哥哥往地里走。哥哥被拉到自己地里一看,果然他的黑牛一条也不见了,全是一片白牛。
鼎腊弄笑歪了嘴,还假装同情哥哥:“唉,你的命真苦呀!为什么我的白牛一来,你的黑牛全跑光了呢?”哥哥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牛一夜之间就全跑光了,他呼天叫地,向天求救,伤心地哭了。
突然,晴天霹雳,乌云滚滚,大雨倾盆而下。牛身上的白面一下就被冲洗掉,白牛一下又变成了黑牛。有些牛上还沾着一点点白面,就变成了现在花牛的祖先;有些白面被冲到石头上,有的溅到树叶子上,就成了现在的花石头和花树叶子鼎腊弄淋得像一只落水的鸡,冷得浑身发抖。他的阴谋破产了,他又冷又羞又气,只得回去另打坏主意了。
有一天,鼎腊弄又来到了哥哥家,他偷偷地把蜂蜜倒到嫂嫂的头上。第二天,嫂嫂怎么梳也梳不开头发,鼎腊弄来帮卜卦,说有*,要杀牛祭*才会好。憨直的哥哥嫂嫂哪里知道这是一个阴谋呀!他们老老实实地到地里牵牛回来,杀了祭*。但是,杀了一头牛,头发梳不开的病没有好,再杀一头牛,头发梳不开的病还是没有好,……地里的牛杀得只剩几头了,头发梳不开的病还是好不了。
鼎腊弄催促他哥哥,要杀最后的几头牛再祭,但哥哥坚持暂时不杀。原来他们还有三个妹妹,大妹嫁给了木宗家,二妹嫁给了木沙家,最小的妹妹嫁给勒札家。鼎腊干想:“我家阿公阿祖从来养不起牛。今年享木代的福,种了这一大片牛,又偏遇到老婆被*咬,只有杀牛祭*。牛都快要杀完了,但妹妹们连一点牛肉味都还没有尝过,现在只剩下这几头牛了,要请她们来尝尝牛肉味。”他分别带信给三个妹妹,等她们来了再杀牛。
大妹、二妹都有事来不成,三妹很快就赶到了。三妹是他们兄弟姐妹中最聪明的一个,她给嫂嫂一看就看出了不是什么病,是蜂蜜沾着头发梳不开。她很快去烧了一锅热水,给嫂嫂一洗,头发就梳开了。
鼎腊干这才明白,又上了弟弟的一回当。鼎腊干非常敬佩三妹的聪明才干,很感激三妹的帮助,便决定把这最后的几头牛,送给妹妹作纪念。三妹把这几头牛牵回去很快就发展起来了。这是景颇人中把牛从山地牵回家中放养的第一批,第一批牛就是我们的牛的祖先。
据说鼎腊弄仍不甘心失败,后来变成了只会嫉妒、破坏的灵速*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