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齐白石跟着师父周之美学雕花木工,也是在这个时候学会吸水烟的。每月收到师父给他的一点工钱,总要拿出来买烟,一方面以尽孝师之心,另一方面自己却也吸上了水烟。
随着年岁增长,齐白石出师。通过刻苦的自学,练成诗、书、画三绝。一些有志读书上进的人都来结交他。其中,最知交的要算黎德恂、罗醒吾、王仲言等。为把学业向前推进,大家决定在黎德恂家乡罗网山成立“罗山诗社”,齐白石被推为社长。
齐白石齐白石说:“既然是个诗社,就要议几条社章。”大家点头称是。有人提出首先要讲做人之道,譬如:不赌博、不谈女人,不嗜烟酒。在大家的一片赞同声中,齐白石却闷声不响。罗醒吾开口道:“社长兄为人,一向是我们的表率,为何却不说话?”白石笑而不答。
原来他对不嗜烟这一条颇难接受。他不仅有一根考究的烟筒,而且随身带一只亲手用水牛角做的烟盒,上刻一幅“太白醉酒”图,是他随身之宝。大家觉察到齐白石的难处,便不好再勉强。
齐白石黎德恂提议上罗网山游散游散。到了山上,大家面水而坐。黎德恂与王仲言耳语几句,王仲言便开口道:“请问各位窗友,孔老圣人最爱好什么?”罗醒吾答道:“那自然是爱听音乐,他在齐国听出了瘾头,不是三个月吃肉都不香吗?”
“不、不—”黎德恂说:“我看恐怕是吸烟吧?众人哗然大笑。黎德恂又继续说:请不要笑,去年我到王子癸秀才府上拜年,他那大字馆的孔夫子牌位边贴了一副对联,叫:‘茶烟待人客,笔墨不当善’。
齐白石据说请他代写书文的人实在太多,一用心就要吸烟所以这“茶烟待人客”之句,就有要人家送礼之意。王秀才号称夫子门徒,如此嗜烟,想必孔夫子也是吸烟的。”
黎德恂的话还未说完,齐白石的脸刷地红了。不好意思地说:“德恂老弟,实话说,我写诗也喜欢吸几斗水烟。你们这样诚意相劝,那我决意戒掉它。”
齐白石说完当即从衣袋里取出那只精工制作的烟盒,向溪流中抛去,还随口念道:“烟从水上去,诗向腹中来。”从那以后,齐白石再不吸烟了。
年9月,徐悲鸿受聘担任北平艺术学院院长。当他发现了齐白石在国画方面的高深造诣后,决定聘请这位当时处境十分孤独的老画家担任北平艺术学院教授。但齐白石却婉言谢绝任教。过了几天,徐悲鸿再去拜访齐白石,重提此事,又被谢绝。徐悲鸿没有灰心,第三次又去敦请。
齐白石白石老人被深深地感动了。他坦率地说:“徐先生,我不是不愿意,是因为我从来没进过洋学堂,遇上学生调皮捣乱,我这样大岁数,摔一个跟头就爬不起来了!”
徐悲鸿告诉齐白石先生,不需他讲课,只要他在课堂上给学生作画示范,并说:“我一定在旁边陪着您上课。冬天,我给您生炉子;夏天,给您安一台电扇,不会使你感到不舒服。”白石老人终于答应试一试。
齐白石第二天,徐悲鸿亲自坐了马车去接白石老人。白石老人在徐悲鸿的陪同下来到教室。在画案上作起画来,并同学生一起座谈。
课后,徐悲鸿又送老人回家。到了齐家门口,徐悲鸿搀扶老人下了车。齐白石激动得有点发抖说:“徐先生,你真好,我应当拜谢你。”话音未落,他便双膝下屈。徐悲鸿慌忙扶住了白石老人。从此,这两位艺术巨匠成了莫逆之交。
后来,齐白石画了一幅《月下寻归图》送给徐悲鸿,并题诗道:“草庐三顾不客辞,何况雕虫老画师,海上清风明月满,杖藤扶梦访徐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