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牛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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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10/13 0:05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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岁月如梭,转眼就过了半辈子了,离开家乡也有二十多年了,逢年过节也曾回去看望父母,那也是匆匆过客,跟亲人聚少离多。

一空闲下来就会想家,一般这是老年人的状态,难道我也老了?

竹园村

那个叫做竹园村的小山村,毛竹没有几根,却取了这么一个诗情画意的名字。光听听名字,就能让人勾起思乡的情绪。青山绿水,溪水潺流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怡然自得。远离城市的喧嚣,过着陶渊明的生活,这不正是所要追求的生活吗。可是这样的生活,也只能想想了,也许等退休了,还可以重温一下。别了,我的家乡,那可爱的小村庄啊,埋藏着我的根;那摇曳的树林啊,隐现着我的家;那银玲般的笑声啊,有我难忘的童年。

最喜欢春天了,家乡的春天特美,尤其是油菜花开时,层层叠叠的梯田,金*色的油菜花一层层的镶嵌在山腰间,山顶是一片郁郁青松,山间是灿烂花海,山脚是袅袅青烟,远远望去,如同油画。几只淘气的小狗,在油菜田里窜来窜去,身上沾满了花粉,轻轻一呼唤,它冷不丁从你身后冒出来,你刚弯腰捡块石头驱赶,它嗖的一声,就不见了,留下几株油菜花在摇摆。

小狗喜欢在油菜田里乱窜,我们这些小屁孩也喜欢钻。油菜杆很粗壮,有刀柄那么粗,比我们的个子还高,这是最好的躲猫猫的地方,或匍匐在油菜株间,或猫在排水沟里,同伴假装说我看见你了,你快出来吧。我们是不会上当的,小手捂着嘴巴,偷偷乐着。有几个急性子,看半天没找到,故意丢块泥巴,弄出点动静,让他来找。干活的大人经过,也会故意透露消息,告诉他水沟里有一个,快去找。等找到了,笑声充满花海,大家也从各个花丛里钻出来,一轮游戏结束。放学时,大路不走,就爱走田塍,一个接一个,从弯弯曲曲的一脚宽的田塍上走,像模特在走猫步,又像一串音符在花丛中跳跃。

油菜花谢时,杜鹃花又开了。火红火红的杜鹃花开满山野,把大山都羞红了脸。我喜欢雷岭山上的杜鹃花,一是这岭离学校近,一放学就可以爬上去摘花,二是山岭上的杜鹃长的不是很高大,树下荆棘也不多,容易摘。山后还有一条山泉顺势而下,经过山泉滋润,这里的杜鹃花很甜,常常把花蕊拔了,就放嘴里咬,甜中带着花香,比饼干糖果好吃多了。饼干糖果也不是经常能吃到的,什么味道记不起来了,这个时候,花的甜味是最好的零食。拔了花蕊,用一条有韧性的小树枝把花瓣串起来,做成花环,戴在头上。或者用条绳子串起来挂脖子上,嘴里吹着用花朵做成的小喇叭,手里还捧着一束,风驰电掣般的冲下山来。什么都喜欢跟同伴比,比谁摘的花多,谁的花漂亮,甚至看谁先跑回学校,不一会的功夫,教室里都是花,课桌里,板凳下,窗台上,像过节样。一个下午都沉醉在花香里,在花香中听课,直到放学的哨子声响起。

家乡的夏天很热闹,炎炎夏日,那些小脚老太太早早的翻出蒲扇来,拿条小凳坐在幽幽的弄堂里纳凉。我们呼啸着从她们面前跑过,吓得她们把小脚缩起来,深怕踩到她们的脚,嘴里骂骂咧咧,有时还用扇子拍打我们的屁股,我们咯咯笑着,一扭屁股就拐进了另一条弄堂。我们也有安静的时候,静静地围在老人的身边,听他们讲过去的故事。听他们讲国民*抓壮丁,越是农忙时,他们就越来抓丁,抓去挑担子,从县城里一直挑到衢州,工钱没有,还要自带干粮,一去就是好几天。听他们讲58年自然灾害,没有粮食吃,吃树皮草根,饿得脚浮肿,走路都要撑拐仗。还有生产队,吃食堂,分田地等等发生的各种好笑的故事。

太阳西斜,小溪里开始热闹了,扑通扑通,水花四溅。一块白色的小石头丢到半腰深的水里,四五个小孩扎猛子,把它捞起来,谁捞起来,由谁来丢,看谁水性好。几个不识水性的小孩拿着个脸盆,在浅水里扑通,搅得泥沙翻滚,几米之外都是浑浊不清。大人三五成群,泡在水里,用毛币搓着背,聊着天,时不时的用手划水,泼我们一下。溪水很凉爽,泡泡,一天的疲劳没了,夏天的炎热也没了。走了一拔又来一拔,直到天完全黑下来,小溪才渐渐安静下来。吃过晚饭,用几盆水冲下晒谷场,拿出竹匾,躺在上面,数着天上的星星,父母轻轻的摇着扇子给我们赶蚊子,听着远处的蛙鸣进入梦香,第二天醒时,发现已睡在床上了,什么时候被爸爸妈妈抱回家也不知道。这样的时光,一直持续到天气转凉。

秋天的家乡也很美,村民们脸上露出了丰收的喜悦,见面问的最多,就是今年你家稻谷收了多少,番薯挖了几担。这些无聊的话题,大人总是说个没完没了,我们可不感兴趣。一到周末,约上几个玩伴,背上竹篓上山扒松针去了。松树的针叶,自然脱落,*褐色,在树底下铺上厚厚一层,很滑,一不小心就滑倒。这是妈妈烧早饭时,最好的引火材料,一点就燃,拿一把点着放入灶堂,然后在上面架上木头,不一会,烟囱里就冒出浓烟来,稀饭转眼就能烧好。松针还是熬冻米糖的好燃料,熬冻米糖,木头要么半天烧不起来,烧起来了火太旺,糖容易焦,只有这个松针恰到好处,火不旺也不弱,爸爸把饴糖化开,然后倒入炒好的冻米,用锅铲不停的翻炒,等到冻米团成一个大球,说明饴糖已很均匀的把冻米粘牢了。他一只手握着铲子,另一只手扶着这个大米球,放入做豆腐的匣子里,盖上纱布,用脚踏实,四角还要用木杵压平,等快要冷却了,倒到竹匾里,竹匾架在两条长板凳上。妈妈拿着菜刀,趁着还没有完全冷却,把本是方形的冻米糖切成一条一条的香烟状,姐姐们再把“糖烟”切成一片一片,厚薄均匀,下道功序就轮到我了。我把一片一片的冻米糖放入”洋油箱”里(其实就是白铁皮箱,以前物资缺乏,什么东西都要带个洋,什么洋油、洋袜,连骂人都要带上——“洋货担子”),嘴巴里不能空着,看到碎片就放入嘴里。这些糖,平时是舍不得吃的,要等过年客人来了才拿出来招待,还要等开春,父母上山割草当冷饭(干粮)吃。只有那些碎片,边角货,才可以解解馋。

扒松针的工具很简陋,一根毛竹竿,留两个枝条,在火上烫热,掰弯,竹竿两头裁平整,长度比自己个子略矮点,像钉耙,又像机关枪。山上到处都是松树,风一吹,簌簌下起’松针雨”来,扒一竹篓一点都不费劲。即使扒满竹篓,我们也不急着回家,到了山上得玩一会。山上野果子多,山坡上乌饭树果子一串串的,黑珍珠那么大,汁多味甜,吃得满嘴漆黑,还要折几枝插在竹篓上带回家给姐姐们尝尝,好东西从小就知道跟家人分享。吃腻了乌饭果,就去地里翻遗漏的番薯,经过霜打的番薯生吃格外甜。吃饱了,也玩够了,吆喝一声,大家结伴下山。竹篓一会斜背,一会头顶,一会又上高肩(竹篓放在肩膀上)浩浩荡荡,像一支大部队,凯旋而归。

身上衣服越穿越多,太阳也不在出来了,偶尔出来一下,也是懒洋洋的,大多数时老天都阴沉着脸,大人说这是要下雪了。下雪好啊,我们可以打雪仗,滚雪玩,于是天天盼望着下雪。还有一个原因,下完雪,离过年就不远了。过年了,就有猪肉吃,有冻米粮吃,还有新衣服穿。还喜欢走亲戚,走十几里路也高兴去,主要是想拿个红包,这是我一年唯一的经济收入。

大雪没等到,北风倒是刮得紧。再大的风,我们也不怕,总能找到合适的游戏。大清早的,去水沟里敲冰凌,胳膊那么粗,水牛角那么长;石臼里撬冰,像个锅子,要两个人抬。小手冻得红通通的,脸上皲裂,一条条的印着暗红的血丝,没有雪花膏润肤,照样玩得开心。下午,在田里挖个坑,捡点树枝在上面生火,坑里放几块番薯。我们几个玩伴分两成两组,开始打战,把晒在田头的玉米芯当子弹,稻草堆当碉堡,你来我往,玩得满头大汗。玩累了,番薯也烤熟了,一边吃着香嘭嘭的烤番薯,一边谈着战况。直到村头响起大人的呼唤声,大家才各自回家,各找各妈。

山还是那座山,溪仍然依偎在山脚。听着熟悉的声音,望着陌生的脸孔,他们再也体会不到我们那种乐趣了,把这些讲给我的孩子听,那眼神透着惊讶,透着羡慕。

上江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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